意见与观点

网络的庸俗化是一个老生常谈的故事，十年前的微博是很多人今天追忆的对象，而十年前视微博如敝履的知乎今天的样子大概也不被很多人喜欢。但有趣的问题在于，“很多人”是谁？“很多人”做了什么？

我们看到，对“泥腿子”的涌入的抱怨；我们看到，对非文明的、非现代的、非自由的舆论环境风向所产生的抱怨；我们看到，对“理性声音被埋没”的抱怨。我们看到的似乎是文明的、现代的、自由的“很多人”们在抱怨，但我们有资格抱怨吗？

世代伊始的我们是文明的、现代的、自由的吗？世代伊始的我们是教育的、逻辑的而非灌输的、强迫的吗？当欧比旺占领高地的时候，作为有经验的武士他没有放弃自己的有利位置，而我们在“正确”（无论何种正确吧！）的自信中，放弃了哪些东西呢？

于是我们看到，观点不复存在了，需要论证的、强因果的观点不复存在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“你让我不舒服了，所以你错了”。主动选择的责任被抛弃，一如几十年前我们认为的“个体对族群的责任”一样，没有人是有责任的，但所有人都是有权利的。一种观点是，跨越的、低成本的沟通方式放大了人的主体性，以我为主成为了一件鲜有负反馈的事情；但我认为恰恰相反，这一现象恰恰彰示着主体性的抛弃，解释的努力被抛弃了，改变的努力被抛弃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愤怒，是怨恨，情绪从行动的动因变为了行动本身，而情绪的输出是没有成本的，当然也没有后果。

而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暴论：即便我们回到世代伊始，所谓的逻辑和观点，我们也从未拥有过。